“糖税”能降低肥胖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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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边疆》谈到了为健康征收的“糖税”，并表示“糖税”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们对含糖饮料的消费行为。发表在本期《前沿》杂志上的另一项研究发现，“糖税”对抑制肥胖的作用非常有限。在那些征收“糖税”的国家和地区，人们增加其他高能量食品的消费，同时减少含糖饮料的消费。未能显著减少总卡路里摄入量可能是“糖税”不能显著改善健康的主要原因。

在现代社会，吃太多含糖食物导致的肥胖已经成为危害人们健康的一个重要因素。对健康征收“糖税”可能会减少人们对糖的消费。但是糖税最终能改善健康问题吗？仍然存在一些不确定性。因为在今天的生活中，大多数人有太多的机会吃含糖的食物。以桌上饮料为例，含糖汽水饮料的消费长期以来一直处于各国饮料消费清单的前列。那些著名的饮料制造商不仅给人们提供了良好的口味，而且还引入了时尚、经典甚至民俗来增加含糖汽水的心理吸引力。与大多数食物不同，含糖汽水很容易养成饮食习惯，也不容易戒掉。久而久之，喝太多含糖汽水不仅会损害外表，还会影响健康。因此，利用“糖税”改善健康的政策需求逐渐扩大。

即使“糖税”并不完善，但它已经被一些国家和地区所认可。例如，美国一些地方开征“糖税”已有近30年的历史。那么，“糖税”的合理性何在？从政府层面来看，“糖税”至少有两个好处:第一，动机良好。任何国家都很难增加税收，除非有特别好的理由。“糖税”似乎是一种有充分理由征收的税种。原因是健康对每个人都很重要。通过经济手段保护人民健康与其他公共卫生政策的初衷没有什么不同。此外，由“糖税”增加的公共收入也可用于卫生或医疗费用。第二，收入不错。一般来说，对特殊商品征税不会产生多少收入。含糖饮料不同。作为一种基本的生活产品，含糖碳酸饮料的消费是惊人的。即使税率很低，总收入也不会太小，税源也相对稳定。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的“糖税”都在当地使用，地方政府可以增加收入，所以执法的热情相对较高。

理论上的合理性具有指导意义，但“糖税”在实践中产生了什么样的政策效应，需要我们从科学的角度来仔细审视。耶鲁大学的jason m. fletcher教授、阿莫尔大学的david e. frisvold教授和贝茨学院的nathan tefft教授在经济学的顶级学术期刊《公共经济学杂志》上发表的经典论文讨论了一种“糖税”——含糖的“苏打饮料税”(SOO)，虽然论文从一个很小的起点开始，但研究意义重大。凭直觉，儿童和成人的肥胖往往与健康状况的恶化密切相关。随着消费的快速增长，含糖碳酸饮料已经成为人们食物来源中能量(卡路里)的最大贡献者。在他们的研究中，含糖碳酸饮料税有助于改变人们的消费行为，但不会显著降低肥胖的发生率。数据显示，在1989年至2006年间，儿童和成人对含糖苏打饮料的消费略有下降。不幸的是，消费量的下降是以其他饮料消费量的增加为代价的。即使研究结论不如预期，也不妨碍我们仔细分析原因。

首先，糖税有什么变化？什么都没改变。烟草税比糖税更早被用来纠正消费的负外部性。从征税对象来看，“糖税”和“烟草税”属于流转税中的特殊消费税，即特定消费行为税。2010年前后，美国征收1%的“糖税”(主要是含糖的“汽水税”)，应税饮料的消费量将减少0.8%~1%。政策影响非常明显。就收入规模而言，含糖饮料税的年收入规模约为701亿美元，而同期烟草税的年收入规模约为931亿美元。可以说，“糖税”直接抑制了含糖汽水的消费，为政府增加了可观的财政收入。然而，更令人担忧的情况是，在参考了国家(美国)健康监测和营养调查数据后，研究发现在征收“糖税”(1989-2006年)期间，已知肥胖人群的肥胖率和体重减轻率没有显著变化。“糖税”没有在改善健康方面发挥积极作用的原因是什么？

其次，不健康的行为是被抑制还是被转移？如果我们比较一下烟草税的情况，我们也许能猜出一些原因。美国的烟草税比“糖税”更宽，而且像“糖税”一样，不同地区的烟草税率不同，这导致一些吸烟者在各州购买香烟(在酒吧或餐馆)。有证据表明，吸烟者长途驾车前往低税地区的酒吧和餐馆，这导致高速公路上交通事故的发生率异常上升。受此启发，该研究调查了同一时期其他含糖或高能量(含脂肪)饮料的消费变化。他们发现，在一些因“汽水税”而消费量下降的地区，鲜榨果汁、果汁饮料和全脂牛奶的消费量显著增加。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上述饮料和含糖苏打饮料之间存在替代关系，但可以从一个方面解释，这一地区饮料的总能量摄入并没有减少多少。这可能是肥胖和其他健康问题没有得到有效抑制的根本原因。

最后，征收“糖税”可能只是利用政策工具改变不健康生活方式的一个组成部分。在实现许多公共治理目标的过程中，税收被提到并被用作一个重要的政策工具。有时税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有时税收被期望过高。有必要用一些经济手段来引导不健康生活方式的改变，也有必要关注一些微观细节。例如，这项研究发现年轻人比老年人对含糖汽水税更敏感。事实上，每个年龄组的消费偏好和预算约束是不同的。年轻人更有可能改变自己，使用其他消费方式，而不是喝含糖汽水；老年人收入更高，对价格不太敏感，所以税收不足以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稍微开阔一下我们的视野。当我们希望某项税收能够改变当前的经济形势和人们的行为时，我们应该仔细分析和观察这项政策的影响过程和最终结果。只有找出内在逻辑，不断总结经验，才能不断推动税收研究的发展，甚至理解人类活动的规律。